七谵

【瓶邪】被偷走的一百年(六/七/八)——“闷油瓶”

# 超级狗血地完结啦!等我写完手里这篇麒麟笔记就放情人节特供。

# 前文戳   (一)重逢   (二)早睡  (三)系花   (四)洗澡  (五)前*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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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六】

期末考前的最后一周,吴一穷单位组织度假,吴妈不愿去,说是想等吴邪考完试一家人一起出游。吴邪看老妈其实挺想去的样子,便劝爸妈放心出去玩,大学的考试比起高中随意得多,哪还用家人陪。吴妈想了想,也便妥协了。

周五傍晚爸妈启程,吴邪帮他们把行李搬上车,独自吃了晚饭后,回到房间将两座雕像做了最后的润色。看着雕像上自己一笔一画留下的印记,吴邪几乎有些舍不得把他们当作业交上去。仔细检查一遍后,吴邪发现从仓库搬回来那一座的嘴唇尚且有一点点粗糙,便用最小号的矬子细心完善了一下线条。台灯的暖光下,两片薄唇几经吴邪打磨,几乎让人忘却它原本坚硬的材质,甚至造成一种柔软温暖的错觉。鬼使神差地,吴邪定定地看着那两条流畅的弧线,慢慢将自己的嘴贴了上去。

碰到石膏粗糙表面的瞬间,吴邪刹地清醒过来,用手掌使劲搓起自己的嘴。

“操,真是着了魔了。女孩子的嘴片子一次没碰过,到先亲上石膏雕像了。”

吴邪极不甘心自己的初吻就这么没了,把空调一口气调低了五度,气得在屋子里转圈。

第二天吴邪起得晚了些,想到有些日子没见王胖子,便问他今天有没有空,请他来家里吃饭,也算对前些日子几次爽约的补偿。王胖子二话不说,知道吴邪家里没人,掂了捆啤酒就来了。

本着大考大玩不考不玩的原则,两个人就着吴邪自己做的酸辣白菜、爆炒花甲、油炸花生米,生生干掉了一捆啤酒,完了还觉得意犹未尽,吴邪冒着生命危险,把吴一穷开了封的两瓶洋酒各倒了一些出来,才算尽兴。

吃饱喝足,吴邪饶有兴致地邀请王胖子欣赏他的两尊石膏大作,原本期待着王胖子舌灿莲花的花式好评,没想到这死胖子竟秉承批判主义精神,认真评价起来。

“好看是好看,帅!比你小子有气质!就是……这表情……也太冷了吧,好像压根儿就不是这世界上的人,看得我都不敢靠近。”

这个评价,吴邪其实是满意的,毕竟他心里的这个闷油瓶基本就是这么个气场。

王胖子嘴里自然不会有三句正经话,接着道:“你丫该不会是把你单身男子的寂寞心情都投入到这雕像里了吧,恕我直言,他要是个活的,那肯定是个性冷淡。”

“少他娘的胡说。”吴邪一巴掌拍在王胖子背上,“你有本事,让他活过来,自己问问他是不是。”

趁王胖子喝了点酒说话还不甚利索,吴邪把两座雕像盖好往墙角一推,拽着王胖子准备撸上两局游戏。

中途休息的时候,王胖子挠了挠腿上两个大红包,笑说:“哎不是我说,还是你家好啊,连个蚊子毛儿都没有,我那破出租屋,不点蚊香,那蚊子能把他胖爷叼走。”

吴邪被他逗得直乐,不过仔细一回想,也确实,今年夏天,家里蚊虫比以往少了许多,连每年必有一场鏖战的蟑螂大军也销声匿迹了。估计是老爸使了什么奇招,等他回来得好好请教一下。

撸到太阳西斜,俩人都有点倦了。王胖子伸了伸懒腰,从口袋里摸出一只U盘,故作神秘说:“要不,咱看点刺激的?”

吴邪翻了个白眼表示没兴趣,起身想去拿点饮料。王胖子一把把他拉回椅子上,说:“不够意思了啊,放了老子几次鸽子我都没说什么,用你家电脑看个片还有意见了。难不成,你……有问题?”

吴邪笑出声,踹了王胖子一脚说:“看看看,看!谁没看过似的。”

王胖子把U盘一转,正要往电脑边插,身后突然“咣当”响了一声。两人惊得楞在原地不敢动,互相瞪了一分钟。

“你家,还有人?”王胖子用唇语问。

吴邪皱着眉,极小幅度地摇了摇头。

“有贼?”

吴邪不答,极慢极慢地转过头。

什么也没有,身后除了书柜桌子,以及墙角披着绣花枕巾的雕像,别无异常。

吴邪全身的肌肉都松了下来,松了口气说:“可能是楼上的动静,咱们俩估计听错了。”

王胖子将信将疑,口袋里的U盘却再也没兴致掏出来了。

【七】

周一就要交作业了,吴邪翻出当时把雕像装回家时用的麻袋,把仓库里搬回来的那座先放了进去,看麻袋挺大,就寻思着要不要把两座装在一起,一块儿加固,省点事。想了想,吴邪便掂起麻袋想试试重量,万万没想到,雕像一离开桌面,悬在空中,麻袋的底子就传来一声极其不详的撕扯声,吴邪一惊,还没来及伸手抱住,雕像已经从底下掉了出来,咣啷一声摔在地上,碎成了好几块。

足足有十五分钟,吴邪提着烂麻袋站在原地,一动也没动,直到他看见雕像的眼睛上洇开了一片水渍,才发现自己眼眶里竟转起了水花。

吴邪把麻袋扔在一旁,抬起手背擦了下眼睛,本来不可能哭的,多少年没哭过了。这大概也不是哭,只是情绪太汹涌不知从何倾泻,便选择了泪腺。

失手摔碎了自己心爱的作品,和亲眼看着挚爱死在自己怀里,感觉也差不多。

吴邪已经无暇顾及周一交不了作业的事情,只一片一片拾起地上的碎片,脑子里出奇理智地挑选起质量最好的粘合剂。

连最小的粉末也被吴邪拾起,放进桌面上铺开的一方暗红绒布上。即使旁边有一尊一模一样、并且是自己从头到尾创作的,吴邪依然想要把这一座复原回来。从碎片的断面可以断定,这座雕像确实是一百多年前制作的,吴邪一直相信,自这座雕像从仓库的架子上掉进他怀里那一刻起,就是雕像选择他的开始,最优秀的作品,往往并非完全源于艺术家,而是作品自己找上艺术家的门来。

吴邪并不悲伤,他知道这一过程并非不可逆,只是悔恨自己不该如此莽撞,失手让他受了这么重的伤。

如果这座叫闷油瓶的雕像有感觉,这种程度的伤,一定很疼。

吴邪非常认真地这么想着,喃喃地说了很多次对不起。

当然,吴邪有一个很奇特的优点,虽然他平时看上去并没有过人的冷静和控制力,但真正遇到事情时,却能爆发超常的理智。这天晚上,吴邪照旧到点洗澡睡觉,只是睡前没有再玩手机,进入梦乡也花了更多的时间,但他还是睡着了。

一夜无梦。

吴邪本以为闷油瓶会在梦里对他说什么,毕竟他摔碎了他,但是没有,这一觉睡得极度平静,好像根本就没有睡一样。

醒来依旧是七点十五分,吴邪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,淡定地起身穿衣准备去学校考试。

冰箱里还有面包和牛奶,今天考试,要吃得营养一些,得给自己煎个鸡蛋。吴邪极其冷静地考虑着早餐,并在脑中过了一遍考试需要带的东西:期末作业,学生证,校园卡,黑色水笔,铅笔,小刀,复习资料;出门要带钱包,公交卡,纸巾。

一切都和往常一样,太阳,蝉鸣,清晨。

不过,总觉得哪里有些异常。

房间里有一处,不一样。

吴邪扣衬衣扣子的动作渐渐慢下来,第二颗扣子花了三十秒扣好后,他用了十秒钟的时间转过了头。

我可能是疯了。

这是吴邪看见他后,脑子里蹦出的第一句话。

闷油瓶坐在他卧室的桌子上,端端正正,坐在昨天,吴邪放石膏碎片的暗红色绒布上,垂着眼睛,一丝不挂。

颤抖从吴邪的指尖开始漫延至全身,直到他抖得牙都合不上,他才想起来呼吸,并咽了一下口水。

“你是……”吴邪用走了音的嗓子和奇怪的音调嗫嚅了两个字。

桌上的人把脸转向吴邪,沉静的脸色和雕像如出一辙,他仿佛回想了很久,才慢慢地开口道:“闷油瓶。”

【八】

“对不起,这一世,我来迟了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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